刀郎古城寻踪

时间:2014-09-04 08:30来源:新浪网 作者:龚喜杰,王兆宏,王 点击: 载入中...

刀郎古城

 

    古老的喀什噶尔河发源于喀什,当她一路风尘地奔到阿瓦提后,和阿克苏河、和田河一起,汇聚成我国最大的内陆河--塔里木河。


    在阿瓦提这块土地上,要寻找古老的历史文明,只有顺着喀什噶尔河的印迹了。7月12日,记者沿着喀什噶尔河,开始找寻遗落在河滩旁边的遗迹。


 

 

喀什噶尔河:散落在两岸的明珠

 


    百什里克古城,面积大约有半平方公里的样子,城墙高3、4米,基本保存完好


    ——刀郎人先祖栖息地


    百什里克古城在拜什吐曼乡百什里克村北边。


    城墙里面,没有什么建筑,只有几十座坟墓,是上个世纪以来村里人去世后埋下的,这些坟倒很有特色,有的很简单,用土块围成一个长方形,有的有木栅栏围着,有的还镂刻的有精美的图案。


    坟前挂羊角的,是男人的坟墓;挂沙巾的,是女人的坟墓。


    百什里克村上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已经没有几位,就连清真寺里84岁的老阿訇托乎尼牙孜·玉山,虽然从小生在这里的,可是,他10几岁后就开始给人放羊,对于古城,童年时期的记忆也变的模糊起来。


    百什里克村,以前是阿瓦提有名的大村庄,按照维吾尔语的意思,百什里克就是五条河流。可是,73岁的木萨买热夫却说,本意不是这样的,过去他们叫巴十里克,意为源头之水,即喀什噶尔河进入村庄的源头。


    木萨买热夫家时代居住在这个地方,他清楚地记得父亲、爷爷给他将的有关古城的故事。


    对于村子的名字,老人说过去的意思是土包旁的村庄。


    而这个土包,在木萨买热夫小时候,城墙有7、8米高,由于废弃已久,城内的土地被盐渍腐蚀了,城里面很平整,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说:“里面没有一颗草,包括外面一公里内也没有什么东西,因为盐碱太大,连红柳都不长,胡杨更不用说了。”


    由于里面没什么好玩的,百什里克村又距离古城太远,没有了人为的破坏,城墙被完好地保留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


    后来,1000多户的百什里克被分成了5个村庄,百什里克村开始往古城边移过来,土地也被开垦出来,水流过了古城边,有人把这里的荒地开垦成农田,种上了庄稼,结果,由于土地肥沃,许多人都跑到这里开荒,城墙开始慢慢坍塌。


    而村里的人也开始出入古城,甚至有人在古城的南面开了一个口子。


    随着人与古城的亲密接触,古城里面的宝物也被挖掘了出来。


    上世纪70年代,村里人开始在古城里修建坟墓,有一位村民在挖坟坑时,挖到了一个泥塑,是一个武士骑马的造型,他当即交给了队长。


    队长去世后,人们不知道了这个泥塑的下落。


    后来,当自治区文物调查队的工作人员前来调查时,村民说出了其中的秘密。


    经过引导,队长老婆想起了这个泥塑的珍藏地,她把泥塑塑拿出来,交给了文调队。


    一个1300年前的古城浮出了水面。


    自治区考古研究所在这里进行了试探性发掘,发掘出的文物表明,就个古城至少具有1300年的历史。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古城是刀郎人先祖生活过的地方。


    700年前,刀郎人的祖先攻占了这个古城,后来,他们又与当地人融合起来,形成了独特的刀郎人,至今,仍有人记得,过去这个村的名字,他们说,村名的意思是祖先占领的地方。


    目前,这里还有一系列的谜底,比如说城墙下面的大石头,都是木墩大小,可阿瓦提附近没有大山,更缺乏石源,这些石头要运过来,必须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当时的实际情况看,这可是个不简单的事情。


    而阿克苏的古城,只要离山有点距离,一般都不会用石头做墙基,可这里离大山那么远,为什么要用石头做墙基呢?


    目前,一条通往拜什吐格曼乡的公路,正好从这里走过,不过,它一到这里,拐了一个弯,为古城让路了。


    艾合坦木墓地在阿克苏最具特色的,就是一座裸棺


    ---刀郎先祖战斗过的地方


    顺着阿瓦提县多浪乡的一条土路,我们往艾合坦木墓地进发,汽车在沙漠里颠簸,车后,灰土扬起了一条灰黄的沙尘线。


    这条路是维吾尔族老乡拉柴的路,路面上覆盖着一层灰土,表面看似很平整,其实,灰土下面却是一个个大坑,因而,车速虽然减到了40多公里,但坐在车里的我们,头仍被撞的生疼。


    过了可怕的一个小时,我们终于跑到了距离阿瓦提40多公里的艾合坦木墓地。


    艾合坦木墓地在阿克苏最具特色的,就是一座裸棺。


    这个棺材是用梧桐木作的还是用胡杨树做的,已经看不出来了,棺材长2.5米,宽2米,为桂榫结构,放在胡杨原木摆起的架子上,棺下面有一个土坑,深达50多公分。


    棺内的多具尸体,经过千年的风雨,已成了骸骨,具体是谁,看墓的老人也说不清楚。但是,根据裸棺的埋葬方式看,这个墓葬应该是伊斯兰教传入前的产物。


    当地人称,在13世纪左右,刀郎人的先祖艾合坦木是刀郎人首领,准噶尔人来进犯时,他和军队以土岗掩护,打击敌人,不让敌人过河,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艾合坦木在与准噶尔部作战中战死,部下多人被准噶尔部俘去砍头。他们的葬地得名艾合坦木布祖尔尕赫。


    在坟地的地方,高高的土岗很多,艾合坦木的尸体放在坟地最北头的一个大土岗下面。同时放的另外的人坟前有二百多处木杆上挂着布条(现在已一千多处,牧人、护林人员从远处把尸骨运来葬埋)。“巴西阿勒乌奇”、“卡勒玛克库木”这些名字,就是根据刀郎人与准噶尔人之间的战争以后出现的事件产生的。


    在这个地方,准噶尔军队在艾合坦木的打击下不能前进,就安营扎寨在沙包之间,所以他们呆过的地方以后就被人们称为“卡勒玛克库木”.


    最后敌方猛攻而来,艾合坦木军队战败,艾合坦木战死。他的人一些作了敌人的俘虏,准噶尔人把俘虏带过河,在他们呆的地方附近设置刑场,砍了俘虏的头。于是这地方以后就被称为“巴西阿勒乌奇”.


    作为刀郎人的圣地,许多刀郎人都以去世后葬在艾合坦木墓地附近为荣,在艾合坦木墓地周围的二、三十公里内,河北边有“巴西阿勒乌奇”、“卡勒玛克库木”,东边有“包拉西拱北孜”,西边有“艾孜拱北孜”等5个较大的墓葬群,要么是埋葬刀郎人祖先的地方,要么是埋葬刀郎人的地方。


    后人为了纪念埋在艾合坦木墓地的先祖,每年回历8月15日,就有喀什、莎车、岳普湖、麦盖提、阿克苏、乌什、巴楚等地的许多人,有的结队租用卡车,有的赶着马车,携馕带水,穿越过浩瀚的沙漠,来这里坐夜,祈祷亡灵。


    还有从伊犁、吐鲁番、哈密来的刀郎人,虽然零零星星,但他们对先祖的尊敬,从他们的风尘仆仆之中,可以看出一二。


    他们一般是提前来的,有的甚至提前了一个星期,刀郎人对于前来拜祭的老乡,都热情地接纳在家中吃住,根本不要来者的一钱一物。


    更多的刀郎人直接到达基地,一块毡子一铺,渴了一口水,饿了一口馕,虔诚地守侯在坟墓边。


    流淌了无数年的喀什噶尔河,穿过沙漠,趟过森林,一路风尘地进入阿克苏后,开始孕育着她的另一种辉煌。


    ---刀郎人到达过的地方


    要想找到喀什噶尔河进入阿克苏地界的源头,确实不容易,在阿瓦提、柯坪、巴楚、阿克苏市交界的地方,有一个原始森林,森林中的树种,以胡杨和白蜡为主,灌木则是红柳,草类只有骆驼刺和无所不在的芦苇和茅拉。


    记者乘坐着一辆拖拉机,犹如一条调皮的鱼,穿行在这“碧波绿浪”之中。


    进入原始森林的路很单一,可是,在走了10几公里之后,里面的小道多了起来,有井字形的,有三角形,有平行的,交叉的,被车子轧出一道道深辙,让人一不小心就迷路,在这里打起转转。


    我们只有顺着河道走了,因为这里的河道,都是喀什噶尔河的古道。


    可是,河道太多,有沉达六、七米,宽达十余米的马蹄状的,河底和两边全是红壤土,挖也挖不动,更别说长一棵胡杨或一根红柳了,就是穿透力极强的芦苇,也不见一根儿。


    而还有的河滩虽然不深,却宽达几十米甚至半公里,如今已被浓郁的胡杨所覆盖。


    向导说,由于这里地势平坦,土质松软,狂放的喀什噶尔河就肆意妄为,今儿在这里开个岔,明日在那儿改改道,因此,这里的河道也像车辙一样多,数也数不清。


    原始森林里的树木,大的惊人,有三四个人抱不住的胡杨,树杆里面已变成了空的,大的可以蹲下一个人,这可是遮风避雨的好去处,小的如芦苇一样,高达一两米,挺着个脑袋,让风一吹就倒。


    这个原始森林,是刀郎人到喀什、巴楚、柯坪的交通要道,也是刀郎人的柴源地,几百年来,他们或成群结对,或单车独行,跋涉三、四十公里到这里拣柴,而漫长的道路上,则诞生了首首刀郎人的歌曲。


    在清脆的马铃声中,卧在马车上的刀郎人,展开歌喉,用亮亢的声音,演绎着他们的所思所想,演绎着他们的生活爱情。


    刀郎人虽然经常穿行其间,可对于森林里的主人--兔子来说,终究是稀客,所以,当行人从这里路过,有些灰黄的野兔,竟然从红柳丛中窜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来人,一动不动,有的甚至还举起前爪,站在那里似乎在向人致意,可是,当人走到距它们三、四米的地方,这些调皮的家伙又微动几下,突然快速窜跃进红柳丛中,又不见了。


    随着往森林中的不断推进,我们眼前的树木越来越稀少,渐渐进入了沙漠。


    我们在寻找巴夏合其古城。


    确定好了方位,在方圆5公里的范围,我们寻找起来。


    巴夏合其是位于三团南10千米处古城的名称。当时这里处于交通要道,四面八方有路到这里,然后又分不少岔口出城,巴夏合其即有“许多路出城”之意。以后逐渐荒芜,整个城被埋在沙子下面。


    1986年打柴人阿吾提·司地克在巴夏合其拾到被风暴掀出来的许多文物,扔掉了一些,只留下两件袍子、一本手抄古兰经、两本手抄经文集、3份木海拜提吐马里(爱情护身符)和各色捻线。


    另有1张写有诗句的纸,上有阿布杜艾海德的名字。还有3只靴子,靴跟细,从靴头开始用各色丝线绣出花纹。


    打柴人阿吾提·司地克还找到一份记录,读给艾买提等3人听后就扔掉了。据打柴人回忆,记录内容是:我们5个姑娘在吉格代战役中打了许多仗,今天我们的血不会自流,后代想起来会照我们的话去做。


    可是,在这处绵延起伏的沙梁附近,除了找到一处沙井,我们什么也没找到。


    沙井的直径,有四、五十公分宽了,井壁用筷子粗细的红柳枝编织而成,深有1米的样,井底有细尘土,不过是潮湿的,向导说,挖一挖,就可出水的,可是,我们挖了几分钟,大约挖了10几公分,除了沙的含水量越来越大外,没有看到水渗出来。


    大概是沙土太厚的缘故吧。


    我把挖沙的手放到舌上舔了舔,味道很咸。看来这是一处咸水井。


    “别看它是咸水,行人走到这里,渴极了,也救命呢。”向导认真地说。


    眼看着找到了下午6、7点钟,而这时候,天上的云彩又灰起来,又要下雨,我们只好回家了。


    沙漠也和时间老人一样,无情地将一切淹灭。


    顺河而下,我们到达了乌鲁却勒镇的海里盘城堡,说是城堡,倒是一片数百亩的红柳和部分胡杨。


    ---刀郎人的启蒙之地


    这里的红柳密密麻麻,不象戈壁滩上的红柳,看起来灰苍苍的,它们是一种嫩绿,显示出勃勃的生机,高达5、6米,搭起了一道绿墙。


    在红柳林中东拐西扭之后,我们的车停在了古城边上。


    说是古城,已经看不出它的样子了。


    只剩下西面的一段墙,也只是齐腰深,像农人打起的土埂子,不注意看还看不出来,根本不象是一堵墙。


    大约二、三百平方米的古城,被红柳簇拥着。


    古城里面,有两处好象是建筑遗迹,都剩下了几根胡杨木,由于年代久远,盐碱严重,这些碗口粗的木头,已经残破不堪,表面的木质一抠就掉。


    这些长达2米多的木头的下面,不知是什么,它们是房子的底木呢?还是房屋的顶木?由于没有发掘,谁也说不清楚。


    海里盘古语叫“先生”的意思。传说,数百年前,刀郎人只有一个教书和看病的人,在这里为人们治病,顺带着授业解惑,附近的刀郎人都来找他。


    时间长了,这里的地名反而被人们忽略了,而“海里盘”的叫法则流传开了。


    看守古城的人,是艾合木提的父亲,25岁的艾合木提说,他小时候,这里的城墙还有好高,后来,周围的人在这里不断开地,城墙也塌了,去玩的小孩也不多了。


    据艾合买提说,在城北200多米处的胡杨丛中,原来还有一个木头亭子,几根柱子,象石磙子,抱也抱不住。许多小孩都在里面上过课,可是,由于年代久远,亭子年久失修,后来就倒了。


    亭子里的木头也被村民抱回家去,当柴烧了,熊熊的大火不但烧去了古老的小亭,也烧去了刀郎人的一段教育史。


    “当时我们不知道,很可惜。”艾合买提叹着气,脸上流露出悔愧的神色。


    艾合买提和我们说着话,一直赤脚站在午后3点的太阳下面,而记者站在他的旁边,竟然觉得脚底很烫。


    我们问他烫不烫脚,他说,过去刀郎人都是这样,冬夏都穿着皮袄,赤着脚,一点事也没有。


    说着,他要带我们去看亭子倒塌的位置,路上有好多骆驼刺,可是艾合买提毫不在意,当他脚下碰到刺时,他的脚在沙地上一蹭,没事一样又接着走。


    随着历史文化地位的提高,海里盘城堡受到了上级的重视,后来,镇上下了一道命令,不让开荒,不让破坏周围的地形地貌,不让拿走这里的一草一木,古城才得以保留下来。

(责任编辑:陈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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