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组合：裕固族四兄妹的艺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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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生长在雄伟的祁连山北麓，扎根在草原，奔腾在马背，歌唱在高原，舞动在蓝天下的游牧民族，这也是甘肃独有的一个少数民族——裕固族。1954年2月20日，肃南裕固族自治县成立，这个名字是经周恩来总理提议取的，取汉文富裕、永固之意。近年来，在国内文艺界，一个由四位裕固族小伙子和姑娘组成的组合冉冉升起，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他们就是——萨尔组合。

　　“雄鹰（萨尔）迎着太阳（娜尔），在白云（阿尔）的袒护下，俯视着洒满珍珠（玛尔）般羊群的草原”。

　　有人把萨尔组合叫“四季兄妹”，是因为萨尔组合分别出生在四个季节，大妹妹阿尔出生在生机勃勃、趣味盎然的春天；二妹妹玛尔出生在骄阳似火的夏天；小妹娜尔出生在金风送爽的秋天；哥哥萨尔出生在白雪皑皑的冬天。四个年轻的兄妹，带着1万多裕固儿女的赤诚与梦想，将只有语言没有文字的裕固族历史文化用歌舞的形式抛洒在了全国舞台上，把纯美之音、奔放之舞、故乡之恋、纯洁之心带到了祖国的大江南北，向人们展示着裕固族的文化魅力。鑫报记者在兰州和他们相遇，有幸领略了撒尔组合春夏秋冬四季,这祁连山下最炫民族风。

■冬之萨尔

　　
　　是谁的目光，在深冬的长夜里久久地凝滞？12月29日，一声啼哭划破了清晨寂静的甘肃张掖市肃南县明花大草原，老人们开玩笑地说：“又一个裕固族的新生代歌者诞生了！”

　　萨尔（塔拉萨尔）在裕固语里的意思是雄鹰。正如他的名字，萨尔无论是在母亲的怀抱里，还是在飞奔的马背上，只要听到歌声，他就会跟随着动起来。自由地歌唱，自由地飞翔。

　　“裕固族是个歌唱着的民族，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歌者。”萨尔说。记忆中，小时候在牧区和祖辈们一样生活在歌声里，割草时有割草的歌，哄孩子、做饭有歌，过节家里来人也一定要唱歌，就连小孩子学步也有歌。

　　上学的时候，住得远的孩子得骑驴或者骑马，路上伙伴们一路走一路唱。中午，不回家的孩子们拿出自带的奶茶、馍馍和洋芋，生起牛粪炉子，大家围坐一圈，喝着奶茶，唱着歌。如今想起来，萨尔说：“上学的日子还是很苦的，唱歌就成了唯一的快乐。”

　　直到上世纪80年代，牧区才通了电，萨尔家慢慢有了收音机，电视机。每天放学后，一边放牧、一边做作业，空闲时跟着收音机练歌就成了萨尔的全部生活。

　　2001年，带着对城市的向往和自己的梦想，萨尔带着妹妹们，和很多裕固族年轻人一起来到了省城兰州。初到兰州，萨尔兄妹在一家酒店当了服务生，工作之余，萨尔也会哼两句家乡的调调给客人们助兴。“听完我的歌，客人们有的鼓掌称赞，有的皱着眉头说‘听不懂’，让我唱汉语歌和藏族歌。”萨尔有点委屈地说，他一首汉语歌都不会唱，但为了迎合大众的“口味”，听完客人的建议后，他开始盲目地学习汉语歌以及其他民族著名的歌曲，再唱给客人们听时，他发觉，自己心底那种单纯原始的快乐却荡然无存了。

　　萨尔对鑫报记者说：“唱别人的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歌像是偷来的。它们不属于我。”想唱属于自己民族的歌，就必须主动出击，年轻的萨尔开始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他考大学、学专业声乐、作词谱曲、培训妹妹们、参加各种唱歌比赛和演出……谁都无法阻挡梦想的力量。2005年7月，甘肃首届十佳歌手大赛让甘肃老乡们记住了裕固人的歌声；10月，在中央电视台《梦想中国》的舞台上，他们以自己独有的魅力征服了全国观众的心。

　　萨尔的音乐创作离不开传统，通常是在流传下来的古老小调基础上进行再加工创作。“因为没有文字，我们民族的歌都是老艺人口口相传，只有曲调没有歌词，如果照搬原生态，翻来覆去唱给大家，肯定不容易被接受。所以我在基础上稍作改编，让歌曲更适合现在舞台演出，或者邀请著名词曲作家重新编排。这样既保留了我们民歌的精髓，也更适合传播，让人们容易接受。”为了搜集整理裕固族的民歌，萨尔走了很多地方，他提着录音机，领着妈妈拜访了很多老人。他对鑫报记者说如果有一天那些老人不在了，就再也没有人会唱那些古老的民歌了。

　　从唱自己民族的歌，到学唱其他民族的歌，再到演绎和创作自己民族的歌，萨尔称这是一种回归。这些年的阅历给了他对民族、音乐一些新的认识，帮助他回归到了传统的原生态音乐中，并逐步向民族文化的传承者努力。

　　作为组合的“领军”人物，萨尔挑起大梁，带着妹妹们走南闯北。因为是哥哥，他就象耸立在祁连冰雪中的青松，冰魂雪魄，高情远致。

■春之阿尔

　　

　　有一个姑娘，她从小就对音乐无比热爱，整天像小燕子一样穿梭在成群的牛羊中，草原处处都是她的舞台。

　　在她6岁时，有一天在草原上捡到了一个烟盒子，上面印着黄河铁桥，充满好奇的她一溜烟跑到父亲身边，指着烟盒上的黄河铁桥说：“长大了我一定要到这个桥上面跳舞！”谁也没有想到，一句纯真的童言，真的把这个亭亭玉立、外表靓丽出众的姑娘送来了兰州，还把她的舞台从草原搬到了繁华的都市。这个姑娘名叫阿尔（阿尔布恩），在裕固语中的意思是白云。

　　点击阿尔的博客，第一篇这样写道:“终于学会写博文了，今天第一次和大家零距离接触，心情是格外的激动……在这里还是要感谢我的兄弟姐妹们，让我又多了一技之长，呵呵，照片里的我就能完全反映我此时的感受，耶！！！”

　　在家乡，和阿尔同龄，一起走出草原的女孩子很多，阿尔深深地祝愿她们也能和自己一样，充实、开心度过每一天，还有天下所有的女同胞们，“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唱就唱，反正要真正的活出自我，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阿尔对鑫报记者说：“我的性格和我的名字阿尔布恩一样，自由自在地飘浮在蓝天，无忧无虑地轻轻舞动着。”阿尔还有一个很甜美的绰号——“棉花糖”，我的性格和绰号也很相似，什么时候都软绵绵的，甜甜的微笑。

　　别看阿尔柔情似水，作为三个女孩中的老大，阿尔起着一定的引导作用。“萨尔哥哥开玩笑说主要是引导她们如何如何地买衣服。”阿尔笑呵呵地对鑫报记者说，“这也是一个方面，毕竟是女孩子嘛。”阿尔从小就向往着舞台，所以每次从登台表演的那一刻开始，就会忘我地表现自己，把裕固草原人的豪爽洒脱淋漓尽致地释放出来，“每次唱完歌下台都会有人竖起大拇指表扬我。”没想到阿尔在舞台下娴静温柔，到舞台上就完全变了个人。

　　阿尔像一支画笔，给四季点缀出五彩斑斓。无论是破土而出的嫩草，还是含苞待放的花蕾；无论是慢慢舒展的桠枝，还是缓缓流淌的溪流；也无论是悄无声息的蒙蒙飞絮，还是莺莺絮语的展翅飞燕；都会在春天目光的呼唤中，吐出温馨的希望。

■夏之玛尔

　　

　　二妹玛尔（玛尔简吉斯）出生在骄阳似火的夏天。母亲生她的时候还在放牧，因为是夏季，天气异常炎热，在耗尽了体力实在无力行走时，母亲摘下了脖子上几公斤重的玛瑙珍珠项链，还没来得及走回家，就把玛尔生在了离珍珠不远的地方，玛尔（裕固语的意思为珍珠玛瑙）的名字也由此而来，从小男孩性格的她，唱起歌来却是有板有眼，她的声音像珍珠般圆润，像泉水般清澈透明。

　　1998年的冬天，玛尔装着一点钱，花了60块钱从草原坐长途汽车到莲花寺火车站。“当时少数民族有个优惠，坐火车不要钱。”玛尔对鑫报记者说，还买了10块钱的生活用品。

　　从老家来到兰州，因为不会说汉语而感到有些不适应。初到兰州，17岁的玛尔一边在饭馆当服务员打工挣钱，一边在西北民族大学学习声乐。“当服务员包吃住，每月能拿200块的工资，扣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能拿到手里的只有85块钱，还要供家里的三个弟妹上学。”每个月玛尔只给自己留15到20块钱的生活费。

　　2004年，还在西北民族大学读书的玛尔和同学到兰山上玩，乘坐缆车上山时，山上的大树突然着火了。树的顶端就是玛尔和同学乘坐的缆车车厢，悬在空中动弹不得。缆车底部被大火烧得犹如锅炉，大火已经烧进厢内，女孩们吓得缩成一团，玛尔顾不得太多，立即将同学护在身下。“当时什么都没想，看她害怕就抱住她，把她护住。”

　　由于那次大火，玛尔的面部、背部及手腕处都留下大面积烧伤的痕迹，在接受了当时省人民医院的救治后，慢慢好了起来，她看起来，依旧美丽。但手臂上的烧伤还是能看出来，玛尔说“背上也有一点，不过平时我的长头发可以遮住，也看不出来，不影响的。”

　　对于自己曾经舍身救人一事，玛尔一直很低调，不曾提起。当记者询问时，她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我从来没说过，是不是萨尔说的？”玛尔不愿意讲这件事，她认为当时的情况做出那样的反应很正常。

　　经过调查，事故的责任由公家承担，银行出了大部分治疗费用，玛尔自己也花掉3万多块钱用于康复。在2004年，3万块钱不是小数目。

　　如今玛尔定居在兰州，交通方便、经济条件也得到改善，玛尔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以前好几年回不去家，现在基本上一年可以回家一次。”

 

■秋之娜尔　　

 

　　1988年金秋的一个晚上，娜尔（娜热尔）的母亲梦见了喷薄欲出、光芒四射的一轮红日，在当地，这是一个很好的预兆。第二天，娜尔就来到了人世，她的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家里人都非常喜欢这个可爱的小生命，正当父亲为娜尔起名字而犯愁时，躺在炕头上的母亲用微弱的声音说：“就叫她娜热尔（裕固语：太阳）吧，我昨晚梦见太阳了！”

　　娜尔开朗活泼，舞蹈专业出身的她主要负责“萨尔组合”舞蹈的编排和服装搭配。“我们教她唱歌，她教我们跳舞。”萨尔说。

　　为了让民族歌曲更适合舞台演出，娜尔在编舞上下了不少工夫。一有空，她就上网看舞蹈教学视频，一个人手舞足蹈地琢磨，因为要跳出“自己”的东西，她不断地研究新的舞蹈动作，再手把手地教给大家。她像一阵春风，给萨尔组合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把欢声笑语带给了哥哥姐姐们。

　　而无论是舞台上还是舞台下，可爱的娜尔总能以最快速度博得周围人们的喜爱，她对一切事物都充满着好奇，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和无忧无虑，她跟大多数女孩子一样，爱逛街、爱吃小吃、爱新衣服、爱化妆品、爱凑热闹。不管走到哪个城市演出，娜尔总会连拉带拽着两个姐姐陪她好好游玩一番。

　　“有一次去深圳演出，演出结束后，娜尔非要拉着我们去逛‘女人街’。整整逛了1天，我是腰酸腿疼，实在走不动了。她还是兴致勃勃地从这个店钻到那个店，买了件新衣服，说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姐姐阿尔对鑫报记者说。

　　“还有城里的一些东西我们吃不惯，她（娜尔）却吃得津津有味。比如那个寿司和煎饼果子，我们在家乡从来没吃过这些，第一次吃也觉得味道怪怪的，我吃不习惯，但是娜尔在街上看见了，一定要买来吃，吃得还很高兴。”姐姐玛尔说。

　　在越来越多的演出和比赛中，娜尔尝试着对服装做一些个性上的改变。娜尔觉得，现在看他们表演的还是年轻人相对多一些，所以要在表演形式上加入一些流行元素，把流行和传统相结合，才能吸引观众。

■记者手记　　

　　在阳光下沐浴这祁连山下这最炫民族风。但鑫报记者深知“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的内涵。萨尔组合走过的道路是艰辛的，也是幸福的，他们是裕固族文艺史上的第一个舞台演唱组合，也代表了全国稀有民族之一的裕固族登上了国家级舞台。前不久，一位在北京民族村工作的裕固族舞者花了6年时间终于复原出了裕固族传说中的天鹅琴，萨尔组合成为了天鹅琴第一批演奏者，裕固族歌手终于有了自己的乐器。

　　四个年轻的裕固族兄妹，凭借自然赋予他们的歌舞天性和对民族的热爱，将大自然的声音唱进了听者的心底。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有自我介绍的机会，他们说的开场白就是“我们是裕固族！”

萨尔组合演艺经历摘要：

  2004年1月，获中国首届西部民歌电视大赛铜奖；

  2004年4月，参加中央电视台音乐频道《民歌·中国》节目的录制；

  2005年7月，获甘肃首届十佳歌手大赛“十佳”称号；

  2005年8月，阿尔、玛尔、娜尔获第三届中华民族之花大选“银花”称号；

  2005年10月，获中央电视台大型电视节目《梦想中国》甘肃赛区二等奖，并进入全国总决赛；

  2005年12月，获首届中国移动彩铃唱作先锋大赛甘肃赛区季军和最佳人气奖，并进入全国总决赛；

  2006年1月，获第十二届全国青年歌手大赛甘肃赛区组合演唱铜奖；

  2006年7月，参加在青海举行的西部乡村音乐演唱会；

  2006年8月，作为神秘挑战者参加中央电视台《星光大道》节目的录制；

  2006年9月，参加第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艺调演，参赛节目《那山·那水·那云》获比赛金奖；

  2007年1月，参加中央电视台举办的大型歌会《西部放歌》；

  2007年7月，参加中央电视台大型电视活动“春暖花开.爱在教师节”；

  2008年3月，出版发行裕固族第一张DVD演唱专辑《唱响裕固》；

  2008年4月, 作为表演嘉宾参加福建东南卫视超级明星脸演出；

  2008年5月, 参加中国青海投资贸易洽谈会及郁金香节开幕式晚会演出；

  2008年8月，参加央视五十六个民族庆奥运大型文艺晚会；

  2009年1月，歌曲《为你加油》获全国石油歌曲评选金奖；

  2009年2月，参加江苏苏州电视台春节晚会录制；

  2009年9月，参加西北五省庆祝祖国母亲生日大型晚会《祝福祖国》录制；

  2010年8月，参加山东卫视《中华达人》栏目录制，获当期达人冠军。

  2010年9月，甘肃舟曲大型赈灾义演。

  2011年2月，参加湖南卫视《给力星期天》栏目录制。

 

(责任编辑：张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