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曾昭抡谈高等教育:传授知识 更要创新知

时间:2012-06-27 09:57来源:《看历史》 作者:庄秋水 点击: 载入中...



曾昭抡





曾昭抡一手主持了从1950年开始酝酿、1952年全面展开的全国高校院系调整,由此开始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教育时代,成为今日高等教育体系的原点。


1967年冬天,武汉大学化学系教授曾昭抡孤独地死于湖北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病房,时年68岁。他的太太俞大已经在上一年的冬天自缢而死,他们两人没有子女。据说在人生的最后阶段,是一位侄儿在照料他,并为他料理后事;而就在这年年初,疾病缠身的曾昭抡还被冠以“全国大右派”“曾国藩的孝子贤孙”(他是曾国藩的侄曾孙)被批斗。多年后,同为民盟领导人的费孝通回忆往事,“曾公当时所受的折磨,我实在不忍再去打听,也没有人愿意再告诉我。让这些没有必要留给我们子孙知道的事,在历史的尘灰中埋没了吧”。


如今曾昭抡作为近代中国化学学科的奠基人被历史永远铭记。然而,他从1950年起任教育部(高教部)副部长的仕途生涯,也绝非无关紧要。他一手主持了从1950年开始酝酿、1952年全面展开的全国高校院系调整,由此开始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教育时代,成为今日大学制度的原点。

 

酝酿:一边倒

 

1950年12月16日,曾昭抡被任命为中央教育部副部长兼高教司司长,从此进入官场。


在此之前,他已经享有化学界大师的声望,在北大担任了近二十年的化学系主任,并且在1949年5月开始担任北大教务长。在更早的20世纪40年代,他是中国民主同盟的中央委员,和中共关系密切。1950年当政务院文教委员会推荐几位教育部副部长候选人时,钱端升推荐了曾昭抡。于是,在这年5月,曾昭抡和教育部副部长兼党组书记钱俊瑞、苏联专家阿尔辛杰夫,以及钱伟长到东北考察教育。事实上,两位教授都不晓得此行他们是被考察的对象。


而与他们同行的阿尔辛杰夫,此时的身份是教育部的总顾问。1949年之后,当旧的国家机器和意识形态被推翻之后,新的国家政体整体趋向于“苏联模式”,苏联老师参与了建设新共和国的方方面面。1950年代,大约1.1万名“苏联专家”——各种顾问、教师和技术专家——参加了中国现代化基础设施的大规模建设。高等教育堪称是苏联烙印最深刻的领域之一。除了教育部(1953年2月成立高教部)高层的苏联顾问,数百位苏联教师在高校里指导他们的中国同事。统计数字显示,从1949年到1959年一共有861位苏联专家在中国高等学府工作过。


正是阿尔辛杰夫为大学改革的方向定了调。在1950年6月8日召开的第一次全国高等教育会议上,他的发言既确立了“新教育”与“旧教育”这二元对立的意识形态,也确立了新的方向。在他看来,中国以前的大学体现的是半殖民地的依赖性,把知识分子的注意力集中于研究一般的自然、历史、文学以及所谓社会学,这对帝国主义有利;相反,帝国主义因反对中国工业化,所以不愿意培养中国的技术干部。而按照苏联的经验,十月革命后苏联已拥有最先进的政治制度,因此在经济和技术方面,赶上与超过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是最主要的任务。因此,十月革命前的高等学校,就必须改变自己的目标,并改变课程,以适应新的国家任务。同时建立新的高等学校,首先是技术学校。苏联的高等学校,不再是培养大而无当的博学通才,而是培养具体的专门人才:工程师、医师、教师、经济学家、农业专家、统计专家、采矿专家、科学工作人员等。中国此时也面临同样的任务,那就是按照专门化的方向发展,高等学校要成为教育工人、农民和劳动者的地方。


事实上,阿尔辛杰夫所倡议的“苏联模式”,主要是20 世纪30年代形成的苏联高等教育体制。相反,战后、特别是60年代之后苏联高等教育的特征对中国的影响有限。这种体制并非完全产生于苏联社会主义革命时期,还包含了19世纪法国和俄国沙皇时代高等教育的某些特点。通过暴力革命手段取得政权的后发国家,急于跻身现代化国家,多采取19世纪初期法国拿破仑时代建立的高等教育模式,集中国家所有的资源, 有计划、有针对性地培养国家需要的人才, 以实现经济迅速增长、巩固国家政权。


第一次高等教育会议提出的三项基本方针,高等教育必须为国家服务,尤其是经济建设服务;高等教育为工人农民开放(国立免收学费);必须向计划经济过渡,不出阿尔辛杰夫对中国高度教育的布局。于是,高等学校院系调整在政治意识形态的框架内明确提了出来。


我们可以推测,曾昭抡被提名为教育部副部长,正是因为筹划中的院系全面调整,需要这样一位熟悉教育、又熟谙工业布局的人士。而据钱伟长回忆,曾昭抡果然不负所望,在东北考察期间,对东北的工业教育布局考虑得很全面,譬如成立辽宁大学,在吉林搞个汽车厂,建化工厂,使吉林成为一个工业重点,并成立吉林大学。他还提出把自己的学生唐敖庆从北大调来组建化学系。


这年12月,曾昭抡被正式任命为教育部副部长兼高教司司长,在西单大木仓胡同办公。他的秘书周其湘1951年7月从北大经济系毕业后,被分配到教育部,一直担任秘书至1958年。如今86岁的周其湘回忆往事,仍然十分佩服曾昭抡。尽管行政工作繁多,他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专业,每日在晚饭后阅读学习,所以在1958年可以再度由一位行政领导转为做学问的学者。


曾昭抡也参加了第一次高等教育会议和于9月份召开的全国第一次工农教育会议。这些会议在制度上不断确立行政权威,尤其是教育部的领导责任。第一次全国高等教育会议颁布了《关于高等学校领导关系的决定》,强调“凡中央教育部所颁布的关于全国高等教育方针、政策和制度,高等学校法规,关于教育原则方面的指示,以及对于高等学校的设置变更或停办,大学校长、专门学院院长及专科学校校长的任免,教师学生的待遇,经费开支的标准等决定,全国高等学校均应执行”。与此同时,高校中开始增加大批党团员干部,所有行政单位和生产单位都由党团员担任正职、副职或秘书助理,于是,学校里逐渐形成一个上下贯通的组织系统,推行政令便极为顺畅。到1953年,教育部又决定增设“马克思列宁主义基础”。与此同时,高等学校的政治组织也逐渐完善,高校普遍设立了党总支、党委、团委等党团组织,马列主义在中国高等教育学术界开始确立了统治地位。 (责任编辑:陈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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